好梦难竟啊。

吃无差。

[伪装者/台风] 秘密电台

#短篇完结,cp台风(大约是意识流?)。
#假如俩人有这么一个秘密电台,明台给老师发(写)电(情)报(书)。正文+不算彩蛋的彩蛋。
#warning:反转剧情,逻辑死,较为严重的ooc。

明台临走时,特意给王天风撂下了一箱子纸币,轻飘飘的、沉甸甸的。
“电报也不贵,平常得空时,若是可以,您千万得给我打一个,好教我知道您近况。”明台说:“待我平安抵达以后,也准定会发报给您的。”
他讲话的时候,一双眼看着远近浓淡的夜色、看着枝梢的月亮、看着暗隐的星斗,却不看他老师。
王天风睨他一眼,摇头道:“用不着,你抵达时,我自会知道。”
明台并不理会这拒绝,仍然俏皮地开口,语带关切道:“这些钱呢,除了给学生我发报以外,一来可多置办些衣物,二来呢,吃食上也须再精心些,您自己也知道自己胃寒——总不能教人家一看,军统的少将过得比共/党还清苦吧。”他说到这里,居然丝毫不顾及师生尊卑的身份,长叹一气,摇头晃脑作沧桑状道:“这一去远得很,郭骑云又不在了,没人守着您,我很是担心的呀。”
王天风险些气笑了:“明小少爷倒是自信。你此一去,前途尚且未卜,却顾得上担心起别人来了?”他复又点点头,意味深长道:“想来明小少爷是安逸惯了,已忘记血和火是什么味道——”
他随手摸向腕子要解去那宝贝腕表、好给这不晓事的学生一个教训时,却摸了个空。于是微微怔了片刻,再抬不起手了。
明台好似得逞地笑了笑,两脚跟“啪”地一碰,干脆利落地对他敬了个军礼:“老师,总之,拿人手短~我可当您答应了。这就别过了,老师等我电报!”
话音还未落地,人已一溜烟儿跑了。
这兔崽子,军装也未上身、仪容也不整理,还有脸在这儿怪模怪样地行军礼?
王天风心里好笑,又自知难以追上,便一如当日赛马时一般停留原地,目送学生飞掣而去的背影。
年轻人还有着无限的未来,而他这片凋衰的老叶,已皱巴巴地跌落在中国的土地上了。

……

明台的第一封电报:顺利抵达。
密码本用的还是军校里发报练习时的那一本。王天风倒着都能背下来。
他把随手记在地上的电码抹去了。

明台的第二封电报:哀哉环境粗陋条件艰苦犹甚于在校。
王天风万万想不到他居然还是如此娇气,瞪着眼睛看了半天,冷哼道:“少爷脾气。”

明台的第三封电报:开张首捷大喜。
王天风先是替学生骄傲了一会儿,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,摇着头,无声嘲讽地笑了笑。

明台的第四封电报:若无爱情不应耽误您是对的。
这又是怎么了,王天风心想,明小少爷有钱有闲,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写封电报发来。皮又痒了么?

明台的第五封电报:近来常觉疲倦想念学校想念您。
“会想念这里吧?”
“会。”
“那么,这里的人呢?也会偶尔想起来吧?”
“除了您。”
瞧瞧,瞧瞧,这回人离了眼前,倒不再提什么一枪衔恨了。

明台的第六封电报:想往前线混账上峰不批然则物尽其用也罢。
他这句“混账”甚合老师心意,王天风嘴角略往上扭了扭,就连习惯性地骂上两句时语气都显得很温和。
“知道应当物尽其用,又哪来的这么多牢骚。”

明台的第七封电报:头痛烦躁无人可诉只有对您。
紧接着,第八封:我是战士不可软弱我知。
王天风想起明台仍在军校时,飞扬、明亮、倔强,每每有什么不满,从来都不管不顾地直接顶撞,像头年轻的斗牛一样,是最不让人省心的一个。
也是最聪明讨人喜欢的一个。

明台的第九封电报:明知不可得仍盼望回信想您。
王天风难得愣了愣。
回信?
他摸了摸口袋,翻出一沓正面写了字的纸,却未找到钢笔。
算了。

明台的第十封电报:负伤。
王天风皱眉,嘴上却毫不留情地评价道:“技不如人,活该。”

明台的第十一封电报:他们叫我休养我不愿我要继续战斗。
王天风恨铁不成钢地想:保持静默,啊,保持静默是什么意思我没教过你吗?
而这时第十二封也来了。

明台的第十二封电报:有时几乎不知我是谁在为谁战斗便想到您。
你在为你的兄弟姐妹战斗,你在为全中国的百姓战斗,你在为抗战的胜利而战斗。
王天风并不担心学生此时的迷茫——他毒蜂亲手带出来的学生,最不缺少的就是血性。明台现在想不通,总有一天会想通。
简而言之,这小子有种,有种得很。

明台的第十三封电报:伤病交加生活潦倒想您想您。
又立即追加了第十四封:近日想及不久或能与您重见十分期盼。
简直跟那条毒蛇一样婆妈——还“十分期盼”,病了一场把志气都消磨光了么?
不过……
王天风沉默片刻,心里想,还是迟一些再重见,再迟一些罢。

明台的第十五封电报:伤愈事忙烦躁想您盼回复。
王天风选择性地忽略了“事忙烦躁想您盼回复”,脑海只落了“伤愈”二字,心中稍感欣慰。
至于后面那一串话……
伤都好了,还矫情什么?不回。

明台的第十六封电报:您也认同救国不分阵营为何还生我气如不生气为何不回复。
王天风:“……”
他一辈子忙于算计,算计敌人、算计战友、算计自己,直恨不得把世间所有兴衰更替全都算计了进去,哪有那闲工夫跟一孩子置气。
年轻人哪,就是喜欢想太多,自大。

明台的第十七封电报:您不回我如何得知此前电文是否顺利送达另寄五千元记得查收。
送到了,都送到了。王天风想,怎么教出来这么多学生,就你最能闹腾、就拿你最没办法。
那支钢笔依旧没找到。

明台的第十八封电报:截获电文者请即转递王天风感激不尽。
王天风没忍住,骂了声娘。
他妈/的,教你那么多东西都教狗肚子里去了是吧。

明台的第十九封电报:截获电文者请即转递王天风感激不尽。
明台的第二十封电报:截获电文者请即转递王天风感激不尽。
明台的第二十一封电报:截获电文者请即转递王天风感激不尽。
明台的第二十二封电报:截获电文者请即转递王天风感激不尽。
这偏执的劲头已经让王天风有点儿麻木了——他现在光凭耳朵来听,都能辨出这句话了。

明台的第二十三封电报:大喜大喜胜利在望第一时间告诉您。
明台的第二十四封电报:因病难愈回校任教不日起行甚好离您近些往后日子不致太难熬。
王天风忽然觉得有些晕眩。他抖动着嘴唇想要说话,却并没有听众。于是他摸出那沓纸,想要写些下什么,却想起自己丢失了钢笔。
他颇觉得气闷,把那沓纸翻到有字的一面朝上,如往常打发时间一般读了起来——那是七十六号假造的审讯记录,汪曼春那丫头曾经拿来威胁他,说要登载报端的那一份;什么时候来的上海,什么时候开始转变,胡诌得字字分明。王天风读来每每觉得荒诞好笑,却偏偏要一笔一划地细看。他从头读到尾、从晨读到昏,醒过神来时,好像已过了许多天。
他错过了学生临行前发给他的最后一封电报。

……

让明台回到军校去,也是延安方面的意思。
去年冬天他伤病以后,身体一直反复,现在端枪的手还稳,体力却已渐渐跟不上了。他一向富有行动力而不善于筹谋大局,和明楼相比更算是非常短视的一个人;于是当这把刀失去了锋芒,他往往只能黯然退隐,去做些文书工作——明楼先前就是这么给他安排的。
明台自己么,抵达北平以来,工作进行得一直很是顺利。他天生适合伪装,也借此拔除了党/内不少的钉子——然而他自己并不满意这职责。他曾经提出要去前线,被眼镜蛇驳回了,于是不再幻想。
当他通过电报得知明楼的打算,心中非常不满,便天马行空地回复道:“还不如让我回军校当卧底去,顺便把那边的好苗子挖过来。”
明楼也知自己这弟弟是闲不下来的,于是很费了些口舌,尽心尽力地替明台做了整个计划,递交上级批示。
种种原因之下,明台最后一次上交潜藏在北平的军统特务名单后,以身份即将暴露为由,向重庆请求撤离,又经了一番周折,终于坐上前往军校的补给车。
离开北平是在九月之初,四合院的桂花已微微吐露香氛。明台理好了行李,走到窗边桌前,摊开一张纸条,却未如从前一般,笔刚沾纸,笔尖就自动跃出一连串的点和横。
明台慢慢地慢慢地下笔,由于内容只有一个字,也很快写完了。他擦了根火柴,在烟缸中画了个圈,心中默念老师的名字,将这纸烧掉。
等他到了军校,翻开密码本,再看到“您”字所对应的电码时,想起此刻曲折难明的心思,大约也止会心一笑。

end

彩蛋如下:

王天风在地下看见了他两个学生。

于曼丽依然怵他怵得厉害,态度上却似乎没什么恨意。她支支吾吾地说,郭骑云这傻大个偏要留在原地等个答案,连带着他女友一起,生生耽误了转世的时辰。
王天风看她一眼,笃定地说:“你在这却不是为了等答案。”
于曼丽低头不说话,王天风也并不打算在这教训学生,径自往前走了。他说:“但我会给你答案。”

郭骑云埋身的地方离乱葬岗不算很远。
这孩子被他亲手开了两枪,看到他时居然还这么拘谨,坐得板正。当副官当习惯了,看见老师的身形出现,竟然下意识要起身帮着拿外套。
王天风忽然一阵心酸,死都死了,也不避忌人,就那么红着眼眶看他,又去看于曼丽——这女孩终于有了点儿小丫头的样子,正与那小明星讲话。
大约是郭骑云和于曼丽都没说过的缘故,小明星对死间计划的过程一无所知,只听于曼丽说这位就是老郭的老师,连忙收了外凸的眼睛伸长的舌头,温柔端庄地走过来,福一福礼,道:“老师好,”又很有些担忧地道:“老师怎么也来了,那末您们在上海——”
注意到郭骑云与于曼丽有些奇异的神色,李小凤觉得气氛不对,当即收了声。
王天风并不答她,只用一副看儿媳的眼光打量——生得还算漂亮,然而此时摆出的贤妻良母相实在太假,一眼便能戳穿。不过她肯为郭骑云死,这就很足够了。

学生们看起来都还好,王天风心里受到些安慰,又觉得自己已失了这么作想的资格。
他不是个喜欢铺垫解释的人。于是他直接摆出了自己给出的标准答案:“是我出卖了你们。你们也许不知道,军统上层已经烂透了,我不能再在中国待下去——我本想用你们交换一个远走高飞的机会。在你们死后,明台……”他终究不忍心把他们炸船闯祸,本就注定是弃子的真相说出来:“谁知道明台明明已经被捕,却又被他大哥保出来,向外传递了消息,第三战区临时换了密码本,取得大捷,我失去利用价值,也被汪曼春杀了。”
王天风本想说自己是出于一时鬼迷心窍、现在很是后悔,以此来让孩子们心里好受些,却实在说不出这样违心的话,便草草收尾道:“就是这样。”
然后点了个头,不顾学生们震惊质问的眼神,就这么转身离开。

他的学生,都是些好孩子,可是时局艰辛如此,他们活着的时候,都太累太难了。
所以死了之后,就该简单些。
像是单纯地去恨一个人,就很简单。

真·end

* 这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脑洞,lo主不接受眼镜片快递~
* “你在我心上”的梗属于原作者,虽然我不知道他/她是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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